数千年来,跨文化工作者背负着过去的重担和当下的伤害,来面对婚姻中的议题,并且是在不熟悉的文化中来面对。如同我们在引言看到的,William Carey在Dorothy精神病发作时,与她同住了十多年,而那是一段充满了从未痊愈的创伤和伤痂的日子。
约瑟是第三文化孩子(TCK),他和一位当地国民(national)结婚,婚后大部份时间都住在埃及,也就是他的侨居国(host country)。但他的原生家庭已有好几代都是不健全的。
- 他父亲和祖母设局让祖父把要给大伯的财产给了他父亲(创世纪27:1-40)。
- 他大伯愤怒到一个程度,甚至计划要杀掉他父亲。因此祖母叫他父亲去投靠她兄弟(创世纪27:41-45)。
- 他父亲欺骗了自己的母舅(创世纪31:1-32)
- 他的哥哥们极度恨他,甚至无法好好和他说话(创世纪37:12-28)
- 后来在青少年时期,他哥哥们绑架他,并把他卖到非洲当奴隶(创世纪37:12-28)
路得嫁给一位住在她国家中的TCK。虽然我们不清楚她原生家庭的状况,但我们知道她在进入第一段婚姻后,遇到许多困难和惨境。
- 十年间她丈夫和丈夫的兄弟都过世了(路得记1:4-5)。
- 路得和妯娌于是与守寡的婆婆同住(路得记1:5-7)。
- 在违背婆婆心意的情况下,路得移居到丈夫的国籍国(路得记1:8-19)。
- 路得的婆婆在自己的文化中变得很苦毒(路得记1:20-21)
- 路得穷困到一个地步,她必须到田中捡收割的人遗下的食物(路得记2:2 )
- 当她遇到符合条件的单身男子时,她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文化适宜的(路得记2-4)
约瑟和路得的生命中都经历过很艰难的时刻,让他们留下心理创伤、伤痂和疤痕。即便如此,他们的婚姻在侨居国(host country)中都很美满,他们的生命中也有许多成功的经验。约瑟成了侨居国中的第二领导,路得则成为国王的曾祖母。现在,让我们来思量创伤、伤痂和疤痕,以及该如何克服。
创伤
开放性的身体创伤因为皮肤的破裂和流血显而易见;同样的,一些心理上的创伤也是显而易见的,像是遭受死亡威胁、被当人质、因为所爱的人死去而悲伤。就像有开放性伤口的人会马上得到关注,以预防失血和感染,有明显心理创伤的配偶也会得到安慰、担保,并有机会好好聊一聊。
闭锁性的身体创伤从外表只看得到一些瘀青,可能不会被注意到,也不会得到治疗。同样的,一些心理创伤也可能不会得到该得的关注,像是被背叛、被忽略、被欺骗或被奚落等。配偶若没有向对方敞开分享这些事,可能就不会得到安慰、担保,也无法好好沟通,而埋藏在伤口之下的伤害就可能转为苦毒。
理想上,我们希望在选立过程中能看出申请者是否带有创伤,并希望他们在伤愈之前先留在成原国籍的文化中。当然,也可能是在进入地主国文化/宣教工场之后受到创伤,这同样需要关注。
伤痂
身体受伤后,血液中的血小板会马上形成一个塞子,堵住伤口。接着凝血因子会组成纤维蛋白,以强化血小板栓子。痂需要维持数天或数周,才能让伤口有最完全的愈合。若痂因为撞击而掉落或反覆被自己抠掉,那就必须重新结痂,愈合的时间也会拉长。
同样的,心理受创的人,可能会用不同的防御机制来「塞住」情绪,像是否认或把事情属灵化。配偶和同工们需要陪伴受伤的人,帮助他/她「消化处理」所遇到的事情,并走向愈合。需要时间来让情绪慢慢消退,也需要时间沉淀后才能有不同的眼光。在这段时间,「痂」可能不太讨喜,也会让人想把它抠掉,结果拖延了康复的时间。
有时候我们可能会太快让心里有伤痂的人在异文化事奉,导致伤痂受到干扰。配偶要记得,愈合是需要花时间的,试图把伤痂弄掉,可能会延误愈合。
疤痕
身体上的疤痕,是指纤维组织取代了正常肌肤的区块。除了一些小伤外,所有的伤口都会留下一些疤痕;疤痕组织和其所取代的皮肤并不一样。例如,疤痕组织较不能抵抗阳光中的紫外线,也没有毛发和汗腺。但在一般情况下,它还是可以发挥很好的作用。
就像我们都有一些身体上的疤痕,我们也都有一些心理疤痕。我们或多或少都经历过心理创伤,因此也都留下了伤疤。同样的,就像身体的疤痕,心理疤痕也会让我们在未来更容易受伤。例如,如果有人因为外表特征被嘲笑过,可能就会认定自己没有吸引力;而当配偶真诚地赞美他们时,他们会难以接受。若有人幼年时经历过性侵害,那结婚后很可能会无法在性上面对配偶做出回应。
皮肤上的疤痕在室内的一般情况下可以发挥良好的功能,但在户外长时间照射阳光的话,就会出问题。同样的,有情绪伤疤的人可能在自己国籍的文化中情况良好,但到了服事地点的文化处境中就开始有状况。配偶们需要意识到这些潜在的限制。
谁?什么时候?
早在迈入婚姻之前,心理创伤可能在孩童时期和青少年阶段就已发生。当约瑟的父亲欺骗外祖父时他在场,甚至可能听到外公说:「你为什么暗暗地逃跑,偷着走,并不告诉我?」(创世纪31:27)他看着父亲因着惧怕(因为偷了东西)而七次向他大伯俯伏(创世纪33:3)。他也亲眼见证家庭中的偏心,并在青少年期承受哥哥们的恨意(创世纪37)。
创伤也可能在婚后因着关系变质而产生。约瑟的大妈利亚一再经历这样的伤害—纵使她不断尝试赢得丈夫的爱,但丈夫却不爱她。当她生下一个儿子后,她在悲苦中说「如今我的丈夫必爱我」(创世纪29:32)。生下第二个儿子时,她说「耶和华因为听见我失宠,所以又赐给我这个儿子」(创世纪29:34)。生了第三个儿子后,她说「我丈夫必与我联合」(创世纪29:34)。她甚至向自己的妹妹说:「你夺了我的丈夫还算小事吗?」(创世纪30:15)。
一生中,创伤随时都可能发生,你生命中的任何人都可能伤害你。有些创伤结成痂,然后愈合成疤。其他伤口可能好几年都没有愈合,或只好了一半,然后过了几年又被揭开,就像William Carey和Dorothy的精神疾病共渡的日子。
我们能做什么?
虽然约瑟和路得都有重大的创伤、伤痂和疤痕,但他们仍活出了丰盛的生命。这些因素是我们可以思考的:
饶恕:他们饶恕了伤害他们的人。虽然约瑟的哥哥们痛恨他、绑架他、企图杀害他、并把他卖为奴隶,约瑟并没有记仇。虽然他们从未向约瑟道歉,甚至在他们的父亲过世后仍向他撒谎,但约瑟仍向他们口出恩慈、向他们保证、要他们别怕,然后养活了他们及他们的孩子(创世纪50:15-19)。
时间:身体的康复需要时间,创伤重大时会需要好几个月、甚至好几年。心理创伤的恢复也需要时间。哥哥们第一次来到埃及时,约瑟假装是陌生人,并且对他们很严厉(创世纪42:7)。第二次哥哥们再来时,约瑟才告诉他们自己是谁,并且要哥哥们别自忧自恨(创世纪45:5)—这是哥哥们把约瑟卖为奴隶的22年后。伤愈需要时间,有时候要许多年。
回忆:你可能永远会记得这个伤害,但上帝能挪去伴随创伤的负面情绪。祂能帮助你用不同的眼光看待这个伤口。约瑟对哥哥们说:「从前你们的意思是要害我,但神的意思原是好的…」(创世纪50:20)他显然记得发生过的事,以及哥哥为什么伤害他,但他现在从神的眼光来看待这些事。
有时候上帝能直接帮助你用不同的眼光看事情;其他时候,你可能需要别人来帮你培养那样的眼光,也许是透过对那些记忆的医治。上帝能用其他人来完成祂想在你生命中所做的事。例如,当耶稣到拉撒路的坟前时,祂请那里的人把挡住洞口的石头挪开。当祂使拉撒路复活后,拉撒路手脚都还裹着布,耶稣要旁人帮他解开(约翰福音11:38-44)。这是因为耶稣自己无法挪开石头或解开布巾吗?当然不是!是祂选择让人参与在这场神迹中。
即使William Carey经历了和Dorothy之间重大的创伤,他第二段与Charlotte的婚姻仍然满足丰富。